七无景

有的人,你总不会难想象他君临天下的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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舅夜 星火 (9)

 

本文阅读前须知:

 

1.一个多月都在忙一件对我来说特别特别重要的事,所以一直没有更文,真的很对不起大家。(觉得我没弃文的都是小天使!)

 

 

 

2.这篇还没完结!真的还没!还有最后一章是,老王视角的!

 

 

 

3.废话不多说,看文吧!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【九】

 

 

 

Young想起比赛要开始,临出休息室要上台前,兮夜说的一句话,他的教练手上拿着ban-pick用的本子和笔,神情淡淡,抬了抬眼皮,说:“之前Young问过我,赢下最后那局比赛,站在S赛冠军领奖台上的时候是什么感觉。想知道答案吗?”

 

“想。”他咽了咽口水,点头。

 

他的教练目光一敛:“不用我来回答,很快你们就能自己知道答案了。”

 

Young难得看见他的教练眼底的狷狂像当时那样锋芒毕露。

 

Young抬起头,白色的灯光直直照进他的眼睛。

 

音乐缥缈的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,Young转头看见Can头上沾了不少彩色纸末,想伸手帮他弄掉,走近才看见Can眼角有一点水光。

 

“C神你哭了?!?”Young脱口而出。

 

“哭屁!!!”Can暴跳,“有什么好哭的!”

 

Young居然深沉起来,光看着Can不说话,Can被看的有点虚,刚想说什么,Young突然扑上来,力道大的让Can后退踉跄了一步。

 

Young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C神,我们赢了!我们赢了!!!”

 

“你敢把鼻涕蹭到老子衣服上你就死定了!”Can语气不善,放在Young后背的手臂却紧紧回抱回去。

 

是啊,我们赢了!

 

5分28秒前,WE.F 3:1拿下对手,LSPL夏季赛总冠军。

 

这意味着奖杯,意味着LPL的入场券,意味着一段新征途的开始。

 

 

 

关于几天前的那个约定,在WE.F从领奖台上下来之前,Mystic就已经用他自己的方式宣告了主权,兮夜没抵抗,很顺从。

 

三个月倒计时,正式开始。

 

旅行是Mystic安排的行程,目的地特别没有想象力,美国。重新办签证浪费了一些时间。在美国,他们去了四个城市,依次是:旧金山,芝加哥,纽约,洛杉矶。纯游玩,没错过任何一个景点。在每一个城市待的最后一天,都会去一个场馆,看一场体育比赛或者一场表演。旧金山比尔格雷厄姆市政礼堂 ,芝加哥剧院,纽约麦迪逊广场花园。

 

兮夜懂Mystic的意思,这是S6的世界总决赛的行程,最辉煌的征途,最巅峰的终点,他们最全身心信任彼此的时间。

 

小组赛——旧金山比尔格雷厄姆市政礼堂,四分之一决赛——芝加哥剧院,半决赛——纽约麦迪逊广场花园,还有就是总决赛——洛杉矶斯台普斯中心,他们今天晚上就要去那里。

 

兮夜其实是怀念那个时候的,心无旁骛,不用考虑未来,也不会怀疑。无数细枝末节的片段或感受,像堆放在仓库角落里的干草,有火星落在上面,就足以熊熊燃烧,比他想象的更为炙热耀眼。

 

要说兮夜内心完全没有动摇,那是骗人的。但却也仅仅只是动摇。

 

 

 

在洛杉矶待的倒数第三天晚上。

 

“我们是后天才回去?”兮夜重新确认了一下回程的机票 ,疑惑。

 

Mystic正在整理晚上出去用的背包,抬头答道:“对,怎么了?”

 

“不是明天?是后天?”

 

“兮夜想回去了?”Mystic有点受挫。

 

“不是。”兮夜拿起手边的遥控器,换了个台,“就随便问问。”

 

“兮夜?”Mystic停下手中的动作,“你想问什么?”

 

兮夜转过头,犹豫了一下,最后还是败在Mystic询问的眼神里:“我以为你之前说的,要和我一起去的地方是洛杉矶斯台普斯中心。”

 

“噢!”Mystic恍然大悟,弄清楚兮夜在迟疑什么,他坐到兮夜旁边,“斯台普斯也是我想和你一起去的地方。但我最想和你去的地方,明天我带你去。”他笑起来,眯起的眼角里有几分狡黠。

 

 

 

“阵。圣。俊。”兮夜脸色有点苍白,但眼神极冷,温度低的能杀人,他用手指向前方的设施,“这就是你说你想和我一起去的地方?”

 

“对啊对啊!”Mystic一脸无辜拼命点头。

 

“你之前说那么多话,飞十几个小时到美国,最后TM带老子来蹦极?!?!”兮夜咬牙切齿,整个人充满着杀气,仿佛下一秒就要磨刀霍霍刀刀见血“蹦极你妈逼!!!我不去!!!”

 

顺着兮夜之前指的方向看过去,一座由钢筋水泥浇筑出的长桥横跨两侧山谷。毫无流畅感可言的岩石线条刻画出无与伦比的恢弘与自由。桥面往下是几十米的落差,从上游汹涌奔来的水流咆哮着撞击在嶙峋的石块上,溅起一米多高的水柱,又重重砸下,白色的泡沫残留在岩石表面,像不知疲倦的巨兽向前,吞噬一切试图靠近它的东西。而桥面正中间就是蹦极设备的所在地。

 

兮夜扭头就走,被Mystic拉住,Mystic把兮夜搂在怀里,凑到兮夜耳边:“兮夜,你是害怕了吗?没关系,我和你一起,这是两个人一起跳的那种!”

 

“怕你妹!”兮夜完全不吃这套,奋力挣脱开Mystic,“我不去,你要去你自己去。”

 

“兮夜!”Mystic握住他的手,可怜兮兮地看着他,像被主人抛弃的大金毛,“你答应我的,说任何地方都可以。”

 

我是说任何地方都可以,没说任何活动都可以!兮夜觉得头疼。

 

Mystic再次把兮夜搂紧,他压低声线,每个字都无比柔和,弯起眉眼,慢慢凑近在兮夜眼角印下一个吻:“没关系的,我们一起。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立场不够坚定的苏汉伟就这样被忽悠上了“贼船”。

 

 

 

金发碧眼的工作人员小哥帮他们穿戴好整身的护具装备,确保所有细节都万无一失后,才把两个人绑到一起,在等候区做最后的准备。兮夜抬头,鼻尖蹭到Mystic的外套,两个人头顶钢制的钩锁牵连着安全绳摇摇晃晃,风很大,钩锁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,兮夜看着看着,突然开口:“这东西万一跳的时候,断了怎么办?”

 

“断了就gg。”Mystic摊手,故作神秘地说,“听说真出过这样的事故。”

 

“什么!?!“兮夜身体一僵。

 

Mystic笑出声,伸手去揉兮夜的头:“骗你的!”兮夜恼羞成怒,刚想动手,Mystic后面的话却让他停住。

 

“就算断了也没关系,我会拉住你的。如果拉不住,那我陪你。”

 

语气像早上出门前说“我今天晚上去接你”,又像婚礼上说“I DO.”。

 

兮夜愣住了,直到正式要蹦极跳下去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。

 

纵身跳下的瞬间,失重的感觉占据所有感官,内脏像要错位,肌肉、神经、骨骼,每一寸都在颤抖。空气从皮肤灌入身体,抽离热量,比你能想象地更加冰冷,失去控制,无能为力,濒死的错觉。

 

兮夜从来没有玩过蹦极,连游乐园里的跳楼机都没有。但他却莫名觉得熟悉,就好像他经历过一次,而且并不遥远。兮夜闭眼眼睛,回想。

 

洛杉矶斯台普斯中心。

 

Young曾经问过他:教练,你赢下最后那局比赛,站在S赛冠军领奖台上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?

 

嗯,就像现在这样的感觉。

 

 

 

那是他听过最响的欢呼声,不同语言,不同声线,像狂风卷起的浪潮在场馆中此起彼伏。 礼花的纸末像雨一样,在光雾之中倾泻而下。就这样,他和队友一起举起奖杯,他听见背后的声音:

 
 

“兮夜,我们做到了,我们赢了。”

 
 

像千回百转后终于到来的柳暗花明。

 
 

他回头,撞进一双瞳仁里,像子夜的天空,星辰坠落溅起无数星火,燃成一片金色,金色深处映出他又哭又笑的脸。于是,所有喧嚣都在瞬间消失,所有其他光亮都于霎时殆尽,这整个世界,空荡荡的天空下,好像就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
 
 

如果要做选择,这是他最想让时间停滞的画面。

 
 

他伸出手,投入熟悉的怀抱。

 
 

“阵圣俊!”

 

 

 

兮夜觉得很清醒,像是大脑终于找到一个机会能撇开所有杂质,不被干扰。有两条手臂紧紧箍着他的后背和腰,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发现他居然记得Mystic的味道,像雪松混杂着青草,安全感与孩子气。虚幻的空白感之中,他能抓住的唯一的真实。

 

如果绳子现在断了,他好像也不会害怕了。有个人说要抓住他,那个人还说会陪他,他发现自己真的相信。

 

是第一次见面,他远远看了眼发色就在心底翻白眼的小黄毛;

 

是为了WE.A临时顶替打野位成为他搭档的韩国ADC;

 

是IEM上共同创造奇迹的战友;

 

是表面笑嘻嘻却会因为比赛失利后通宵练习的心态God;

 

是被他吼过无数声“滚”还是会不屈不挠凑过来的徐晟滚;

 

是告诉他想去世界赛,答应他要一起站上巅峰,最后没有食言的WE.Mystic;

 

是他不敢当面说分手的恋人;

 

是在异国找了他整整一年半的sbAD;

 

是他爱着的……不想离开的……阵圣俊。

 

 

 

绳索被拉扯到极限,然后来回伸长收缩消耗从几十米高处自由落体后的能量,两个人上上下下十几次才终于算稳定下来,头朝下等待被慢慢拉回到桥面。

 

兮夜不知道Mystic是误打误撞还是大智若愚,带他来蹦极。也许是跳下去前的那句话,也许是蹦极本身就像是无限接近死亡,会让人看清最重要的东西。每一个微小的触动,都能成为巴西热带雨林里蝴蝶翅膀扇起的风。

 

他想,只有时间才能检验信任。

 

所以,当Mystic一脸兴奋问他:“是不是没有那么可怕?兮夜,开心吗?”的时候,他答非所问:

 

“阵圣俊,我要改时限,我不想给你3个月了,三十年怎么样?”

 

那人呆住了有半分钟:

 

“苏汉伟,三十年之后,我们才五十岁,中国人不是一般都说一辈子的吗?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TBC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没完结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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